罹词

小女子不才,未得公子青睐。

[莫毛]四十家国,三千山河·一

*时间线全架空(奇怪的背景⚠️,奇怪的私设⚠️)


*约2k7


*最近一边在美术集训,一边在复习学考,头要秃了www


*啊我这会儿写不下去了,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烂尾,不要打我!!!(拔腿就跑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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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将军,圣旨到。”

帐下来者为虞国辅国。

听言,帐内威坐的男子迅速放下了手中的虎符,大步行至桌前,干脆利落地单膝跪下,身着还沾着鲜血和稀泥的玄铁重甲,与泥石地面相磕,发出钝器碰撞的沉重声响。

两侧待命的军士也都随之齐齐跪下,俨然一副军纪严明的军队模样。

“虞国皇帝令,将军莫雨征战陈国,大胜,助虞国之一统大业有功,然,赏私宅一座,黄金万两,封‘骠骑大将军’。再,成王败寇,陈国将臣,不论老少,若不归降,当街斩首,一个不留,以示君威。”

不足一秒的犹豫过后,那男子便拱手接过了辅国手中的圣旨,双手紧攥着两侧那一对青玉,指节微微泛白。

“臣,领旨。”

待辅国离去片刻后,男子才缓缓站起,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,打开手中的圣旨字字细读起来——

“当街斩首……”

“一个不留……”

一个不留。

眉间的“川”字越发地山高谷深起来,拇指狠狠地摩挲着圣旨两侧的青玉,指腹与玉石相磨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
至平元年。

入冬后的第一个雪夜里,后来的陈郡——那时是地处东陆东北角的小国陈国——细雪如絮,微风稍寒。

在这片即将改名换姓的土地上,满地都是战马的铁蹄飞奔踏过的痕迹,将雪水与血水搅和在一起,四散飞溅……继而,腥味弥漫,尸横遍野,一片死寂,显得阴冷非常。

二十日前,人称“摄魂飞将”的虞国大将军莫雨,奉命带领虞国二万精兵强将,南、西两面夹击,接连进攻,截断水源,阻截粮草,用了不足一月的时间,一路纵马,接连吞并陈国大小郡县数十个,折损陈国数位名将,斩断陈国军队的左膀右臂,使其南不能攻,西不得防。

随后,轻而易举地攻破几乎无人守城的陈国国都瀚阳,手操一把明鬼摄魂枪,纵马冲入宫内,将年近花甲的陈国公一枪刺死于殿内樽前,将满朝文武近百、后宫佳丽近千,统统俘虏。

自此,东陆上最后一个小国被灭,虞国率先结束了东陆持续了百年的分裂格局,一统天下。

那年的第一个雪夜过后,改年号为至平,改国号为大虞。

“摄魂飞将”的名号听着唬人,然而,莫雨却是极不情愿在战场以外喊打喊杀的,平日里的模样与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形象简直形如天壤。

虽然身为名震一方的大将军,但是除却手握虎符、身着戎装、四处应战之时,寻常日子里,他几乎都是一副书生打扮,悠闲地在市井街坊里游走穿梭,甚至在自家院子里种些瓜果蔬菜,丝毫不像是征战四方、威风凛凛的“摄魂飞将”。

虞国,一个重文抑武出了名的地方,建国几百年来,还从未出过莫雨这样战功赫赫的大将军。

莫雨自从出师那日起,在这里生活了九年零十个月,前前后后打了数不清的胜仗。虽说黄金赏赐了不少,但虎符一旦归还,“将军”的身份在朝廷上,就与平头老百姓无甚差别,丝毫没有地位可言,因而,在虞国,大多数的人家都不愿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位将军。

平定内乱,抵御外敌,莫雨的每一次出征都无一例外地取得胜利,因此,虞国国君便不再将眼光局限于眼下的安逸日子,压抑多年的野心促使他思虑起统一东陆的大业,莫雨胯下的战马踏过的土地快速扩大,直至整个东陆。

莫雨这年二十六了,其他同龄男子大多都已妻妾如云、儿女双全,过着安逸舒畅的小日子了。而他,自从七年前开始,领兵征战四方起,至今未谈婚事,委身住在逝世的老将军留给他的小宅子里。

骠骑大将军,这名号听着威风,实则不过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小角色。

对国君而言,要用时,给予虎符便必须征战沙场,以命相搏;不用时,便是可以随意打发、抛之脑后的棋子罢了。

莫雨恨。

恨就恨自己满腹英才无所回报,恨就恨自己当时年少,在文与武之间,择了武。

还不等莫雨带着军士去劝降,已经有不少陈国的大臣、妃子,在监牢里自绝性命,或诚心使之,或以表忠贞……

不过半日,潮湿的监牢里,便散发出腐败的气味。

立于监牢入口向里望去,剩下的那些人几乎都蜷缩在角落里哆哆嗦嗦,唯有一人极为特别——他身着华服,发髻高束,一丝不苟,独自站在一处小窗下,双手背在身后,面容镇定,从容不迫。与那些吓得瑟瑟发抖的老臣比起来,他虽生着一副年轻的面孔,却显得更加老成。

那人,是莫雨昔日的同窗,也是陈国原先的副相——穆玄英。

玄铁重甲还未来得及脱去,莫雨行走在阴森的监牢中,每一步都沉重而带着戾气。

“莫雨师兄,好久不见。”

自从离开师门的那一年起,从未再有人这样唤过他——少年时的回忆如同水漫金山般涌来,深沉不见底的眼眸中,若有若无地流露出光彩。

“毛毛……”

“师兄,我听说了,你是奉旨来劝降的,不愿归降者斩首。我任陈国副相有些年月,上无老,下无小,于这世间,无甚牵挂,死便死了。当年出师那天,师父说了,我二人,一人习武,一人学文,皆自寻良君而辅之,生死随时事,终有一人会死在另一人手里。想必,现在是到了时候了……”

二十年前的一个隆冬,两位垂髫孩童攀上巍巍高山,拜师于齐山道人门下,一人习武,一人学文。

当时就有坊间道士传言说,最多不超过二十年,天下必定掀起汹涌波涛,政局动荡难测。而搅乱棋局者,或一武将,或一谋臣,但必为不足而立的年轻人。

那齐山道士何许人也,师从何处,无人能够说清道明。只知他博学多识,阅尽天下书;又知他技冠群雄,通晓战与谋。

……

“雨哥!这是师父刚教我做的饼,很管饱的,你尝一口试试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莫雨不爱说话,也从不多说一个字。对于师父和穆玄英提的要求,他都习惯于雷厉风行地去做,而不再多解释和询问。

唯独被他严词拒绝的,只有学习厨艺一事。

齐山道人的厨艺虽不说有多么高绝,但在物资匮乏的齐山顶上,能做出色香味俱佳的饭菜,已是一绝了。

而莫雨一心为拜师求学、成就大才而来,学习厨艺一事,便被他以“大男子不做如此琐事”为由而推脱。故而,每当穆玄英跟着齐山道士在厨间忙活时,都能听到院子里传来莫雨“嚯嚯”的挥枪声。

那些年里,比起清冷孤傲的莫雨和正颜厉色的齐山道士,穆玄英总是更活跃的那个,即便是在少有人迹的齐山顶上,寡淡的日子也能被他“折腾”出人间烟火味。

齐山顶上乏味却别有一番风趣的日子,晃晃悠悠便过去了十年,出师的时间猝不及防地到来。

十年为期,出师这日与当年拜师时一样,白雪覆盖了树枝、屋顶,一如烂漫银花开,一如厚厚棉被盖。周遭的空气裹挟着刺骨的严寒,与纷纷细雪一起,织成一面网,令人逃脱不得。

山门前。

迎风而立的银发老人并无挽留之意,只将手背在身后,望向云雾笼罩着的虚无,振振而言道:“如今天下,六姓分羹,各自为营,风云涌动。莫雨,玄英,你们二人下山后,自寻良君而辅之,命运随时事而变,你们二人中,终有一人会死在另一人手里。时候不早了,雪落不止,山路难走,你们多加小心,为师,便不送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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